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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ai1984 (小白), 信区: Friends
标 题: 原创《半日谈》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Thu Feb 3 21:03:17 2005), 站内
半日谈
本篇文章 纯属真实 若有雷同 决不可能
七岁起每天都在早7点前到一个大房间里，同一群小朋友度过整个白天，把妈说那是学校，
里面的阿姨叫老师。在我的记忆中一二年级与幼儿园的界线是模糊的。不同的只有学校不管
饭和男女厕所分开了。学校——一个防止大量文盲流入社会的暂时性收容所。随着年级逐渐
上升，我越发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这里真正读书的没几个，同学间的关系如同动物世界里
一样，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老师也不再是阿姨了。我学会了打架，骂人，还有知识。哪里
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可这里没有，因为老师永远是对的。四年级的老太婆让大家买了很
多练习册，说是平时留作业用，不买的手抄，但买后作业只留了两次，便再无音信了。怪哉
！为何书是从一个学生家长手里买的，而且是盗版的，却是原价。也许这就叫吃回扣吧，对
，一定是的。五六年级换了一位兜齿儿的大姐，他的回扣如他的下巴一样突出。记得是让买
什么炼字工具，微笑的推销后无人动心，自己的利益全屋，于是改变政策：此乃写字课必备
工具，无此物者定要将其逐出师门。此一来，大家纷纷抢购，不久便售之一空。老师脸上又
露出了阳光般灿烂的笑容。结果一样，写字课只上了一节。兜齿儿的讲课水平更是技高一筹
。语文课上，正讲到赤壁之战，为了展示渊博的知识，他还特地多讲了一点：此战之后曹操
一败涂地，被灭了。之后刘备又击败了孙权，终于建立了汉朝。听的同学们连连点头，我去
竟出一身冷汗，晋朝哪去了？刘邦建立了什么？“老师，不对，最后是司马懿赢了。”一位
外号坐便的同学反驳道。“那是小说瞎编的。”“对，对，那是瞎编的，坐下吧你。”在老
师的带领下大家群起而攻之，“坐便”甘拜下风。佩服，佩服，如此教法果然生动，让我真
切地感受到什么叫误人子弟。兜齿而最恨得要算打人了。小错赐以耳光，大错赏以拳脚。我
还是最喜欢看打耳光了，声音清脆响亮，好听极了。更有意思的是兜齿儿用教棍敲人脑袋时
，犹如敲木鱼一般，其乐无穷。每天都能看到不同的整人之术，还原不胜枚举，无得而状，
令我打开眼界受益匪浅。小学时代最自豪的是只有我答出了兜齿儿的问题：比基尼是什么？
从此同学们对我另眼相看。最刺激的事儿时和几个狐朋狗友一起进女厕所，但里面一个人都
没有。最爱看的场面就是打架，四处溅血，惊心动魄。小学毕业前最难忘的事校长改变了走
路的姿势。头天还是昂首走路不看低，第二天脸上多了一块纱布，后来他再也不抬头了。离
开后我便再没回去过，几天前才得知，那所小学黄了……
接下来就是初中的日子了，早七上学，晚七放学，12小时都在学校度过。这里的生活更加丰
富多彩，充满了暴力、色情、凶杀、欺骗…因为我们长大了。长大了，就该做点打人做的事
。“始作俑者”的是坐在我前面的姓贺的同学，她是我上初中后第一个认识的人（爱与个人
隐私不便于透露名字）。他于首次课间以昵称呼我同桌。开始我以为他们是兄弟，实践证明
本人的推理一塌糊涂：我同桌是女的，他们也不是一家人，而是和同学看上同桌了。这不能
怪我，老师对我同桌说的第一句话都是：“你是难得还是女的？”，何况我辈乎！日后每每
昵称之时还要附加抚摸脸颊的动作。更甚之举是在自习课上转身在她桌下乱摸，市场还伴随
着尖叫声。看来我们真的长大了。但不久后和同学的双手溃烂，与实无人再敢效仿，一手中
国原创摇滚歌曲也随之流行起来——让我烂掉吧。因为此同学长得甚黑，毕业后考了矿中。
不提他了，进行初中下一话题。江湖绰号是必不可少的，什么美美（男）、驴皮甘、大嘴、
大车、大驴、大脸猫、三圆、蛤蟆、李芷狗、熊猫、汉子、虫子、纪猴、老鼠、高潮、小男
人、太监、皴、臭屁董董董、米睾丸、老六……我还是认为自己的最好了，“魁哥”，惊天
地泣鬼神，多响亮，至少都叫我“哥”，不像有些人的：祥子、鼻涕、Δ（希腊字母）、墩
墩、老娘们儿，尽管这些都是一个人的，可没一个像样的。老师若没有两个绰号似乎脱离群
众，于是几何老师叫cos，来书老师成了东非大狒狒，诚意与老师为河姆渡，物理老师是个
拟声词“哄”，语文老师的名字叫毛毛，听起来就是狗名，还齐声么好啊？倒是代课语文老
师有一牵牛花的雅号，以为他的嘴很像。据说人家是说书的出身，嘴自然就练成这幅模样，
可人课也讲的唾沫星子滥飞，十分诱人。但最有特点的还是cos和狒狒。cos经常教导我们“
几何老简单了，四个人就能学会。”为什么非要四个人呢？先了很久才得出结论，cos不会
发翘舌音，把是说成四。而狒狒正相反，把4x说成“是x”。我明白了学校把他们配成一对
叫我们的原因了。初中老师除了授课以外依然卖着盗版辅导书，但情形却不同于小学，大家
完全是为了升学而自愿购买的，老师吃不吃回扣义无人顾及了。尽管学习很忙，但《天子传
奇》、笑傲江湖和GAMEBOY还是触手可及的。中国教育制度的不完善使学生对性知识的了解
只有依靠色情漫画与三级片了，所以在同学的热心帮助下我初三一年里学到了许多书本上学
不到的知识，使我明白了“做人”的道理。初三大忙之际时，突然臭气了一股减负之风，举
校上下为此欢乐，cos也为大伙道喜“高兴不，你们死劲儿玩吧，给我打电话，我看你们玩
儿，谁也别学习了，啊！”结果除了打电话，我们都按他说的作了。抽风期间，在夏还亲自
参与了一起向上级领导假报账目的活动。领导们的嘱托我牢记在心“对教委的人千万别说收
费补课和买材料的事，自习老师从不占用。”每个人都明白此事办得好坏直接关系到我们的
切身利益，所以大家言听计从，学校也可瞒天过海。初三的时光过得很快，还来不及体味就
已成往事。中考，我是赢家。初中三年，不管是美是丑，都是一段值得玩味的回忆。
高中的第一次报道是在一个雨天，这符合大多数恐怖片的开头，主角当然就是新班主任，一
个凶神恶煞的男子，后话中由小道 消息得知此人被上届学长们称为流氓头子。但他讲起话
来可是磨磨叽叽婆婆妈妈。比起共产党骗伪军投降是有过之矶无不及。至于流氓的一面，一
旦他看到不顺眼的人，便暴露无疑。面对一个人破口大骂，面对全班人还是破口大骂，又是
妈又是爸的，不愧他流氓头子的称号。在一次他的数学课上，因同桌酣睡于课本之上的姿态
被流氓发现，还来不及我叫醒他，一只脚以迅雷不及掩耳这速与课桌相撞了。同桌醒来后似
乎作了恶梦一样，在一顿破口大骂之后，才意识到那一脚再真实不过了。高中生活中的各个
部分不再是我熟习的了。同学们每个人都变得很奇怪，每天都是一脸的怪笑，在巨大的升学
压力下每个人好像都笼罩一层透明物质之下，互相间可以看得到，但却无法接触。只有一个
人例外，他坐在一个单人的座位，永远那么牛B，嘴里总是念念有辞，常把身后的同学从酣
睡中惊醒。他总是把钢笔当作香烟在嘴里吸；他总是在扫除时把扫帚当作吉他抱在怀里弹；
他总是一个月里两个星期不上学，只是为了回家看自己喜爱的外国电影；他总是……但是他
却是班里考试的NO.1。但最终他因失眠而休学，这样一来例外也灭绝了。自私、虚伪、阴险
、势力的气氛里，每个人都在进行着自己的进化论。过度地用脑而导致的肢体不健全使我们
班的运动会成绩保持了三年倒数第一。这使我班每个人都有了权利用右手竖起中指冲着别人
说：“你不好使！”这就是传统，重点班每界都是如此，也许用“传统”这个词给人的感觉
太古老，但看看我们的教学楼，赫然写着“1921”你就不会觉得不对劲了，古老的房子里仍
是木制的结构，爬满了蟑螂和老鼠。但我班很幸运，因为我班的棚顶塌了，所以由木梁变成
了钢梁。不幸的是棚顶的水泥块并没有砸伤任何人。但这仅是个开始，不久之后的暑假，我
校顾来拆房子的民工终于以身殉职了，死于一堆废虚之下。据知情人士透露，当时此人是第
一个准备撤离的人，但由于被某物体绊倒，而导致惨剧的发生，其实我校死人事件也发生过
，语文老师说她教 的上界学生里就有一个跳楼自杀的。另外，我推测我们学校自从82年后
就也没有春游了，也应该是与死人有关吧。谁让我们校是日本人建的呢，死去的日本兵阴魂
不散，终日在学校里徘徊……灵魂的怒火终于在高二那年爆发了，那就是校园里的一把火，
雄雄火光照亮 我。便消防队员还算争气，一场大火没咋地。 本以为第二天不用上学了，
但老师硬是把大伙塞到实验楼里将就了两个多月，还好，高三我就到了分校——一个深山才
老林的一个破山沟子里——忍受一年的封闭学习。这一封不封出了多少对有情人，每到晚上
8点，草坪上就会出现星星点点恍动的人影，那些都是终成眷属的情人们，犹其是在一些更
加阴暗的角落你会看到两个紧紧贴在一起的人，一般这种人的肺活量都是不小的，因为我每
次给他们计时的时候他们相互做人工呼吸的时间超进了10分钟上。最精彩的一个故事是大约
在冬季，一个星期日的下午，一男子在与一女子于教师公寓前交谈片刻之后，突然将其按倒
在地，狂吻不止女子无力反抗，收吻后，男了跪在女子面前磕头。这种场面引起了众多人的
观注，不久便在全校传为佳话，尽人皆知。冬去春来，非典也来了，“放假回家”，这是学
校会说的惟一的话了，一群群逃难一样的人出现在了校园的各各角落，如丧家之犬一般狂扑
到车里去，生怕把自己落下。最后的一个月里，总算有人知道了生命比高考重要。那又怎样
呢， 高考仍没有延期，依旧会在6月里举行。高中三年的生活也将在那时终结，痛苦的经历
，美好的回忆都将划一段落，说声再见吧。
这就是我想写的，我十二年走过的路。我的“半日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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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BBS 水木清华站 http://smth.org·[FROM: 218.2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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