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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inda (下雪，下大雪), 信区: Friends
标 题: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Fri Mar 12 21:37:37 2004), 转信
小武的家和我家相隔不到300米。我83年生，他82年，我哥哥81年，三个人是从小一起
长大的兄弟。
他爸爸和我爸爸的关系比我们三还要好。打小的时候就老听他取笑我：“给我们家小
武做媳妇吧？”
爸爸妈妈也总在一边笑得没心没肺，随声附和；好像有人要他们家女儿做媳妇是无限
光荣的事。
我有一次气极了，冲他们大声说，“想去做媳妇你们去做啊！”
大人们有些尴尬，后来就不怎么说我了。我、小武和哥哥依然天天在一块玩。奇怪的
是，附近那么多差不多年龄的小孩中，除了我一个女孩儿都没有。
玩游戏的时候，我总喜欢和小武一边；尽管哥哥比较厉害。有一次我们玩打仗，三个
人一方。我冲到太前面，失手被擒了，站在那里不能动，我大叫小武救我；一会儿小武
过来了，那时候敌方的堡垒空无一人，只要他冲上去拿了红旗咱们就赢了。小武还是跑过
来先救了我。结果被敌人抢了先。我哥哥很气愤，说，你怎么不先抢旗了？
小武看了看我，小声说：可是我想先救活她...
我哥哥更生气了，你抢了旗她不也救活了吗！
我也觉得小武挺傻的。不过以后我就常粘着跟他一方了。站在那里不能动看着别人跑来
跑去的滋味实在很难受。碰上和别的小孩闹矛盾了，小武也会无条件的站在我这一边；不
像哥哥，还要主持公道。
尽管如此，我心底里还是觉得哥哥好，他是我们那帮小孩的头，小武则傻傻的，只会跟
在他屁股后面跑。还有我。
这样到了上小学的年纪，我和哥哥到爸爸当校长的小学读书，和小武分开了。接着就
认识了胖子。那天我在爸爸的办公室等爸爸一起回家，进来一小孩，探头探脑的张望。我
很严肃的说，谁呀，这是办公室，小孩不能乱进。
这小孩就是胖子。其实胖子长得一点都不胖。
一会儿爸爸和一阿姨进来了。小孩跑过去叫妈妈；原来是新来的老师的孩子。
爸爸和新老师要谈事情，就让我们在一边下跳棋。我那会儿跳子棋下得很不错，据说
幼儿园老师都不是我对手。下了三盘赢了三盘，于是我站在椅子上对他说：你十年以后
再来吧！
天知道我这话从哪学来的。让爸爸很是尴尬。不过和胖子算是认识了。第二天上课
才发现他和我一班，后来还被编为同桌。
胖子有个外号叫“道理先生”，因为他总是不做作业，第二天老师问起来，他就开始
讲道理。
“因为我肚子疼。”
“因为我没把作业本带回家。”
“因为我忘了带书了。”
……
“因为我小指头疼。”
他站在那里，依然说得郑重其事。我都佩服死他了，一个月来他没讲过重复的理由。
你简直是个道理先生啊，老师说。
到二年级的时候，胖子碰上克星了。他妈妈成了咱们的班主任。他不做作业的时候
甚至拿教鞭敲他。他只好找我帮忙，当时我俩关系挺好的了。我一般在学校做完作业再
走的，因为要等爸爸一起回家。他也要等他妈妈。不过在我做作业的时候他和哥哥就在
外边玩。
他把我作业本带回家抄。开始说给我牛皮糖吃，我有点不好意思，吃别人的东西不大
好。于是就说干脆连我书也一起背回去吧，还可以看看划的重点什么的。他老老实实
的答应了，好长一段时间我都不用背书包了。有一次被他妈妈看见，问你怎么把人家
书给背回来了，她怎么做作业。还以为是拿错了呢，后来发现语文数学书全在他那，还
有作业本；结果把他狠狠打了一顿。胖子以后只好在学校抄我的作业。
胖子虽然不胖，不过并不觉得这个外号别扭，他本人有一种懒洋洋的气质，让人觉得
叫他胖子无可厚非，不，简直就是恰当极了。
他做事情总是慢吞吞的。有一次我和他合伙去偷摘学校里的桔子，他老半天爬不出来
结果被抓住了。想不到那家伙特讲义气，一口咬定桔子是他一个人偷的，我是在等他一起
回家而已。结果又被他妈妈打了一顿，我在旁边特愧疚，可没敢说自己也是同谋。第二天
他还给我带了他家的许多桔子，比学校里的甜多拉！不过过了几天我们两个又去学校里摘
了几个。
我们还经常一起打乒乓球。他乒乓球挺厉害，和我哥哥差不多。轮他当王的时候，就老
给我放水。
三年级的时候，我们都转回了本地的小学，胖子和我原本就是一个地方的，不过住得远
不认识而已，算起来我还应该叫她妈妈姑姑。和小武也是一个班了；他们俩很快也成了好
朋友。这个时候我遇到了困难，不知道为什么班上的女生不怎么理我。
我那时候留着比男孩子还短的头发，不跳皮筋喜欢玩打仗，和小武、哥哥一起上下学
，不知道该怎么和那帮留着小辫子的女孩儿相处。
她们一会儿就跟你说，我不跟你玩了，我要跟××玩。有个叫柳的大概是女生中的头
儿，我不知怎的和她吵架了，她约好班上的女生都不和我说话。
小武说转学生一开始都这样。于是我每天只好和他、胖子一起玩，表面看起来毫不在
乎，心里其实很难过很难过。
那个时候已经开始男女生分界了，回家排着两队回去，我一看不见学校了就拉下远远
的，等小武一起走。后来女生开始嘲笑我，大概也是将来当谁谁的媳妇这样的话。男生
要好些，不过偶尔也说。我那段时间只好一个人回家，赌气似的谁也不理。小武一开始
还找各种借口跟我说话，后面便只好讪讪的跟在我后面。我一个人走啊走啊，感觉前所
未有的孤单。
幸好小孩子都是不记仇的，很快我就和她们有说有笑了，皮筋跳得比谁都好。
一般小武来我家玩，有时候我也去他家看电视。哥哥自从上学以后，开始有自己得伙
伴群了。那天晚上我在小武家喝了擂茶，看完电视，已经比较晚了，他妈妈叫他送我回
去。月亮挺好的，我们在路上讲鬼故事，送到我家门口我说小武你不害怕么，我再送你回
去吧，两个人在路上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后来等到双方的家长寻出来，发现我们在半路
的稻草堆上睡着了，那时候，我5岁，他6岁，我哥哥刚上一年级。
我们那里也下点雪，但是一般不大。晚上月亮出来了，照着亮亮的特别好看。我们三
个在坪里玩。地上浅浅的结了一层冰。我突发奇想要是有雪橇就好了，让小黑拉着我们
跑(小黑是我们家的狗)。于是他和哥哥一人拉着我的手，跑得飞快。我蹲在地上就像坐
雪橇一样，幸福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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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有过
一见如故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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